什么郎都可能拉 但想写的基本写完了
客服@禅修市民小鹿

[哲凡]春风为何唤醒我-24

-24


“我没在观众席里看到他,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来。但是明天还有一场,我们还有机会的。”


对方正在输入中…


“他去了。”


我看见他了。



李向哲退出和方书剑的聊天框,看着他微信界面里置顶的那条消息栏。很多红点依次排列在它下面,有工作群聊,也有同事朋友的私人消息,唯独这一行平静无声,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个多月以前——“想吃什么蛋糕?我在Awfully Chocolate。”贾凡没有回复他。


那个时候,李向哲已经很习惯贾凡的沉默。他的爱人像橱窗里那些标着“小心易碎”的玻璃瓶,和周遭竖起脆弱却明确的界墙,张超对此颇为担忧,“能够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开始。”但李向哲不愿意逼他。他明显不同于他家族里其他人的一点就是拥有足够的耐心,大多数时候都态度温和不疾不徐,不像这个背景下长大的富二代,何况他有那样一个尖锐得好像一个三角形的母亲。但也正是因为李向哲见过了太多这种尖锐,所以他第一次见到贾凡的时候,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圆,一个应当遥远、却偶然落在他家草坪上的月亮。月亮开口唱了一首月亮的歌,浮云散,明月照人来。李向哲在那个瞬间顿悟,他握着镶金的勺子出生,又被训练着使用开刃的剑,但他最渴望拥有的,是柔情蜜意满人间。


所以哪怕月亮不愿再做他的月亮,他也要月亮是圆的,永远是圆的。



贾凡不愿见他的日子里,李向哲回了一趟纽约。Jason开车来接他,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。“我可能无法设身处地地想象你的家庭,但你知道这不应该是个一时冲动的决定。”李向哲靠着车窗,在长途飞行的疲惫里反复按亮手机屏幕,看贾凡同意嫁给他时带泪的侧脸——那应该是喜悦的眼泪,而不是悲哀的妥协。“Jason,我甚至没有期待他们会喜欢他,但他们至少应该尊重他。可是,你知道的。”


Jason当然知道。三天之前,是他的母亲在太太们的茶话会上看到那个视频,贾凡和小男孩的脸边是李家主母猩红的指甲,“我儿子找的那个人可就上不得台面了,你看看这,唱的是什么东西啊?”



贾凡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床上,地毯上放着一杯陆宇鹏为他准备的热巧。高杨在感知他人的情绪起落上实在没有什么天赋,所以贾凡不怪他,何况,何况他说得对。他早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在迁怒,机舱里那场意外叫他意识到一种崭新的情绪,又让他居于道德的制高点,以为自己有权利这样对待人。不是所有人,只是李向哲。他是为了李向哲的安全无虞才选择了沉默和隐瞒,所以李向哲理应对他的痛苦负起责任——这条罪名因为本末倒置而显得荒诞可笑。过去他们分享快乐,也把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剥开来讲清楚,可却无法在真正的考验上交付信任——严格来说是单方面的,贾凡单方面地没有选择相信李向哲。他不知道自己的不安全感从何而来。从小他是被蓬勃的爱滋养长大的孩子,是嫁进李家才遇到这许多明晃晃的不喜欢。他曾经以为李向哲是他的保护伞,可是风裹挟着雨,从四面八方而来。


他不可能全须全尾地躲过去。


——爱是恒久忍耐,又有恩慈,爱是不嫉妒,爱是不自夸,不张狂,不做害羞的事,不求自己的益处,不轻易发怒,不计算人的恶,不喜欢不义,只喜欢真理;凡事包容,凡事相信,凡事盼望,凡事忍耐。爱是永不止息。


到了现在,他竟然真的在计算得失了。



他们还能再面对彼此吗?或许要在漫长的时光之后,在老去之后,有一天他们各自面对空荡的房间或者仅仅是一杯水,会突然地原谅这条许多年前的裂缝。老一辈常讲的,生活能够继续下去,靠的不是清醒,而是不了了之。可如果他们注定要从这条裂缝上走过,为什么不能是现在?


贾凡慢慢蜷缩起来,想起刚回国时,他和李向哲一起布置这个家。那是他们真正意义上同居生活的开始,挑选床单或者是靠枕纹样的时候,他可以全然忘记身体里的那只蜈蚣。李向哲天生是清洁健康的长相,又因为常年健身而有漂亮实用的肌肉线条,乐于并且擅长去做那些贾凡觉得麻烦的事,比如量飘窗的尺寸和组装柜子。贾凡从来没有说过,他更喜欢身体力行,但做那些事情时候的李向哲的确非常性感,像理想丈夫画册上走下来的立体图样,很轻易地就让他成为一条雨季的河。他们最先添置进这间精装房的是个MUJI的懒人沙发,贾凡很喜欢它,也喜欢李向哲把他推在上面、再跪在地毯上给他口——李向哲倒不常让贾凡为他做这种事,为了保护他的喉咙。在这个空间里,他是被无条件地宠爱着的,香薰蜡烛买了很多,甜品店的名片积了一沓,跑步机和动感单车为三角钢琴让位,李向哲还为他学下厨,最后变成贾凡裸着下身坐在流理台上和他接吻。那都是很好很真的回忆。


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,给李向哲。


“明天,我们可以见一面吗?”


当然。当然可以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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